读岩画
一群猎人张弓，瞄向带角的动物
是盘羊？是黄羊？
(相关资料图)
眼里蓄满惊恐和忧伤
号角声从一座山冈出发
与夕阳箭镞般掉在河里
河水的细纹染满血色
一堆篝火狞笑
脚饰和脖子上的银圈作响
俯视这个场面的星子，有些冷
一切栩栩如生，又凝固不动
所有呐喊都沉哑不语
我也不忍心，把那种疼痛说出
风是一把锯
风耐不住性子
左一下，右一下
祁连山被锯得像一副牙齿
又像一道道伤口
天空把落雪当成白药
一把把敷上
夜宿祁连山，我能听到
祁连山的呻吟
和父亲通话
我们谈到天气，谈到温度
谈到旧房改造，也谈到
父亲术后的腰椎
我们谈论了村里还健在的老人
也谈论了所养鸟的叫声
还谈及阳台上的三两盆花
恰巧此时，我看到窗外的树叶
开始祈祷：再不能黄了
再黄，就要落下
再写黄河
河上那么多大桥，熨斗一样
却总熨不平河面的褶皱
因为天尽头吹来的风，像一个
顽皮孩子，使劲抖皱了这匹布
云朵时常跑下来，像啃食青草的
白马。但河面这片草场
啃了还长
岸两边，一群人在跳广场
舞网红开始直播
他们虽不懂黄河的心事
黄河还是一样拥抱了他们
对黄河兰州段的观察
这条来自外省的河流，似乎还带着
青海口音。像滚落的一枚硬币
从五千多米高的巴颜喀拉山
沿阶而下
在源头，她小得不能再小，几近枯竭
是那么多的雪山和河流给了她乳汁
才一米一米地长大
因此，在履历表中
她不知道，该填哪位作为母亲
黄河进入兰州段，腰腹已壮
引夹岸那么多桃花妩媚
那么多的羊皮筏子
都想搭上这趟列车
无论雨夜还是晴天，码头
都目送黄河一路向前
黄河进入兰州段，就像进入壮年
掌纹波澜不惊，宽阔而深刻
（作者系中国电信甘肃公司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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